攀登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遗产的雅典卫城，向来是勇者抵达雅典后必经的挑战。如今，随着希腊首都遭遇持续极端高温，这一体验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严酷。
在2023-2024年两个旅游旺季期间，雅典气温屡次突破40℃大关。由于卫城几乎毫无遮阴处，当局不得不在最炎热的时段关闭遗址以保护游客和工作人员。站在帕特农神庙白色大理石柱之间，直面地中海的灼热阳光，堪称一场并非所有游客都敢尝试的极限考验。
2024年7月18日雅典户外温度计显示44℃。图片来源：路透社
受影响的远不止卫城。
雅典夏季向来炎热，但从未像现在这般酷热难耐。这座城市如今是欧洲大陆最炎热的首都，并在2024年屡破高温纪录——这似乎正成为”新常态”。整个地中海地区的变暖速度也快于全球平均水平。希腊国家气象局警告称，七八月到访的游客将遭遇新一轮极端热浪。
希腊旅游业正值井喷期，雅典今年游客量或达1000万人次。专家将极端高温与游客洪流比作今夏雅典的”毁灭性组合拳”。
蜂拥而至的游客给希腊本就稀缺的水资源和基础设施带来巨大压力，推高生活成本，甚至迫使本地居民搬离市中心为富裕阶层腾位。
雅典市长哈里斯·杜卡斯表示，应对高温与夏季游客潮已成为首要任务。当局正优先部署早期预警系统、实时天气监测装置和增设喷水设施，卫城周边还配备了急救人员随时待命。
“来自寒冷地区的游客常低估高温危险性，”导游艾瑞斯·普莱塔基斯指出。他们往往不戴帽子、少带饮水，更未预料到毫无遮蔽的高处阳光会如此毒辣。据欧洲环境署专家伊内·范德卡斯特尔统计，热浪已导致欧洲80%以上天气相关死亡病例。
长远来看，雅典面临城市改造难题。这座混凝土”火炉”绿地稀少，既是欧洲树木覆盖率最低的城市之一，人口密度也仅次于巴黎。雪上加霜的是，希腊尤其是雅典的老龄化程度居欧洲前列——老年人正是高温易感人群。
过去一年多，雅典已种植7000棵树，目标是在未来四年达到2.8万棵。城市正重建基础设施， redesign道路并选用低吸热材料，还计划在欧洲人口最稠密的基普塞利区打造首片”迷你森林”。目标是在五年内将户外温度降低5℃。
2024年夏季参观雅典卫城的游客。图片来源：法新社
在茉莉飘香的小巷与摄人心魄的古迹间，许多人会忘记雅典其实毗邻海洋，拥有无数美丽海湾与沙滩。雅典人历来通过郊游避暑，如今整座城市也在”奔向大海”——正改造长达50公里、被誉为”雅典里维埃拉”的滨海区。这里聚集着规划完善的海滩、高端餐厅与五星级酒店群。
但游客对雅典未来的影响引发争议。
一方面，旅游业是希腊的”生命线”。2010年代债务危机曾使该国GDP缩水25%，正是旅游业重振了经济。
另一方面，沿海房地产价格飞涨。雅典许多精美住宅现属国际投资者，或被改造成精品酒店、豪华度假村。这些场所争相安装空调和泳池——在城市水电系统已如绷紧之弦时竭力为客人降温。
雅典人生活在持续焦虑中：水库水位下降报告频传，近十年首都周边40%森林毁于山火。强风、干旱与人为气候变化形成恶性循环。
尽管如此，希腊无法放弃旅游业这根经济支柱。即便面临环境挑战，雅典依然游客如织。2024年该国接待游客量创3600万人次纪录——是现有人口三倍多，2030年或达4000万。
“人们从世界各地前来感受西方文明摇篮，”考古导游艾瑞斯·普莱塔基斯说，”亚里士多德与柏拉图漫步之地，首届现代奥运会诞生之处——这些永恒魅力终将吸引游客到来。”
与全球众多超负荷景点一样，雅典正尝试将游客从夏季高峰疏导至气候宜人的春秋甚至冬季。
雅典市民涌向海滨避暑。图片来源：美联社
若卫城因极端高温关闭——近年夏季已多次发生——导游艾瑞斯·普莱塔基斯推荐三个替代选择：卫城博物馆、国家考古博物馆和基克拉迪艺术博物馆。
当夕阳西沉气温回落，雅典便在夜生活中苏醒。从露天影院、现场演出到酒吧、海滩和公园，处处可见当地人与游客乘凉聚餐。希腊人素有”夜食族”之称，甘愿花数小时享受灼日后的珍贵清凉。
英明（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）
